【立法會會議】支持並就建造業付款保障條例發言

2024年12月18日｜星期三｜上午11時｜會議開始

林振昇議員於2024年12月18日出席立法會會議，支持《建造業付款保障條例草案》並就二讀辯論發言。

過往不時見到建造業工友在地盤門口拉起「有汗出、無糧出」的橫額，向僱主追討欠薪，拖欠款項多年來已成為建造業的不成文行規。付款保障由構思到今天，經歷超過10年，《條例草案》終於迎來三讀的時刻，我在此感謝發展局作出的努力，接下來我會條例的涵蓋範圍、執行細節等表達意見。

從《條例草案》的涵蓋範圍來看，擬議的付款保障機制適用於政府、指明實體，以及私營機構所採購的建造工程合約，而總承包合約的價值需不少於500萬元。一旦總承包合約受條例保障，其下的所有分包合約均自動涵蓋在內，但毋須入則的非住宅建造工程就獲豁免，局方表示這類工程性質較為單一簡單。我並不認同，例如大型商場或酒樓翻新無須入則，但合約所牽涉的金額往往過千萬，過往工會曾經處理涉及此類工程的勞資糾紛，一些中小型承建商仍可能面臨付款拖欠的風險。局方應密切留意毋須「入則」的非住宅工程的付款狀況，若發現這類工程仍有不少付款糾紛，應考慮把此類工程納入規管，又或者待法例實施2年後，檢視哪類工程受到保障。

過往分包商收不到款項，都要繼續投入資源做項目，擔心反而被告未能按合約完工，賠了夫人又折兵。條例便禁止使用「有條件付款」的條款，例如「先收款、後付款」，亦賦權下級分判商可暫停或減慢工作的進度，我對此是表示支持的。但《條例草案》要求付款方於合約訂明的日期後 60 日內支付款額，如果付款爭議產生開始，申索方需花約28天準備審裁陳詞並提出申請；接下來是最長需時62天的審裁程序，待審裁員訂出裁定款額後，付款方再有30天的付款限期。也就是說，從原本收取款項時間到申索方得以行使停工權，整個過程可能需時近半年。這半年對收不到款項的分判商卻是漫長的折磨。他們需勉強維持工地運作，支付工友工資、材料費及其他成本。若他們在等待期間「提早爆煲」，受害的都包括工友。我希望局方在審裁機制成熟後，能考慮賦予審裁員酌情權， 若認為答辯方行事明顯不合理，例如惡意拖延付款、缺乏正當理由拒付或濫用程序拖延裁決，則可批准申索方提前行使停工權力，以減少涉事承辦商和工友的損失。

此外，是審裁機制的執行細節。《條例草案》主要為審裁機制訂定法律框架，而其他具體內容則有待進一步落實，特別是提名團體的《審裁規則》及實務指引進一步落實。我尤其關注以下幾點：首先，審裁各方需要在何時向審裁員支付訂金，若其中一方拒絕支付相關費用，提名團體或審裁員應採取何種應對措施，以確保審裁程序不受影響；其次，局方現時建議由提名團體處理針對審裁員的投訴。然而，若個別人士對提名團體作出的裁決結果不滿，上訴渠道的安排為何；此外，如審裁一方在委任審裁員後對其資格提出質疑，而審裁員不同意有關質疑，提名團體應如何評估和裁定，以保障審裁的公正性；局方早前表示稍後將制訂《審裁規則》的主體內容，作為提名團體參考的依據。我期望當局能盡早完成有關工作，並在條例正式生效前向業界清楚闡明審裁機制的各項細節，加強持分者對機制的信心。

另外，條例承認書面及口頭合約，但我擔心口頭合約難以處理，口講口賠，例如我收到好多泥頭車個體司機只憑口頭通知去倒泥，擔心日後即使有審裁，亦難以追討，當局應該提供各類項目的書面合約樣板，全面推動書面合約。

《條例草案》的通過，並不代表建造業拖糧問題從此得到徹底解決。條例的目的在於改善整個行業不同持份者的現金流，而非直接處理僱主與僱員之間的聘用或支付工資關係。即使承辦商日後能夠透過審裁機制成功向上家追討款項，也不代表該筆款項會立刻用於支付欠薪。工友雖然理論上可透過《僱傭條例》向僱主追討薪金，僱傭條例規定僱主在工資期屆滿後7天內支付工資，但工友卻礙於拖糧是建造業的「行規」，加上擔心日後被分判商「封殺」。若要長遠根治多層分判、拖糧等陋習，發展局、勞福局以及整個建造業界仍有很長的路要走。希望各方能以是次條例訂立為契機，重新審視建造業長期以來的結構性問題，推動建造業邁向更健康的發展方向。